窗子透过第一道昏弱的晨光,给天宫般的殿宇打了层浅灰色的压抑。
宫妃惊叫:“来人,快来人!大王出事了!”
倏地一下,笼罩在长阳宫的薄薄一层琉璃碎了,这座宫殿不再安宁,某些不可言说的乱流于暗处悄然滋生。
这场混乱持续了一个上午,日头高悬,长鸢坐在鼎延殿内,看着医官给夏王施针。
迤逦的宫帐下,夏王额头冷汗涔涔,仍旧是神志不清的状态。
“大人,他怎么了?”系统趴在房梁上,问。
“中风。”长鸢道。
医官施针完毕,冲长鸢行了一礼后,去嘱咐宫娥煮药。
形盛气弱,夏王酗酒已久,中风来得猝不及防,若不是宫妃发觉夏王有异样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将库中的酒全部扔了!今后长阳宫中不许见一滴酒!”站在外殿的王后怒呵,宫人们诺诺领命,手忙脚乱地去处理。
王后刚要抬脚进内殿,被身边服侍的宫女小声提醒:“王后,王姬瑜还在里面……”
“……”王后脚步顿住,眼中露出一丝嫌恶,甩了甩袖,在外殿坐下。
长鸢整日都守在了鼎延殿。
夏王一连昏迷了三日,尚有气息,病情却不见好转。
人心惶惶的时代,一点流言蜚语就能掀起巨浪,各国公伯闻讯纷纷派出使者,打探夏王的真实情况。
民间,更是流传出一些巫惑之言。
“有方士说,大王昏迷多日不醒,是因为被宫中的妖邪之物取走了魂魄。”燕来禀报民间情况,他直直看着长鸢,顿了顿,“你可知他称谁是妖邪?”
长鸢抬首,挑眉:“我?”
燕神色肃然,俊秀的面容生冷,“没,并且这样的说法已经越来越多,王后最近似乎想让方士进宫除邪……”
玛瑙珠帘的另一边,夏王双眸禁闭,长鸢坐得较远,望着影影绰绰的君王轮廓,笑了:“知道了。”
“这些传言像是冲你来的。”燕蹙眉分析。
长鸢思忖,的确,这些方士也是突然来到齐国,更显得先前关于王姬凶恶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。
“总之,你最近小心一些。”燕内心没由来地不安,看见长鸢仍旧云淡风轻的脸,不放心地叮嘱。
“好,知道了。”长鸢回应。
燕性子涵默,再多余的担忧话语都不会说出口,他把忧虑憋心里,许是殿内燃的沉香太浓了,他端想出去透透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