汾县县衙。
听闻僧人惨状,刘县令惊愕之余,立即吩咐县尉,腾出人手上山。
“殿下,要不要嘱咐他们一声,毕竟云小姐还在那儿,怕是要被当成嫌疑犯暂时关押……”
“谁管她。”墨峥哼了一声,然而脚步还是顿住,偏头吩咐,“去告诉县令,若觉此案棘手,等本王从郜县回来,由本王代为审理。”
墨峥再回汾县,已是春二月。
天气变暖,万物回春,徐州的疫病情况已经有了好转。
刘县令特意赶了个早,两手提着礼物,进了谒舍。
见院子里山雨独坐,刘县令笑呵呵地放下东西,询问:
“小公子,殿下可在?”
山雨坐在院子里,对着太阳眯眼看锋利的刃,随即低头继续擦拭剑身,语气平淡:
“殿下爬山去了。”
“又去爬山?”
那戴山上有金矿不成?刘县令摸摸后脑勺,在心里嘀咕。
戴山。
墨峥独自上了山。
他需要完成的文书早早送回了京城后,在徐州多待了将近半月。
连临川的春祭都没去,远在玉京的太子开始自我怀疑:皇弟这次是不是真生气了。
从玉京到徐州,从徐州到玉京,信鸽来回飞,太子传了五六封信,都是那个意思:
皇弟何时回来啊?东宫的门客献了一柄宝剑,我特地给你留着;还有上好的碧玉酒,也给你留着。
快回来吧,快回来吧,别生皇兄的气啦,你我同胞兄弟,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呀。
墨峥的回复总是简短:快了,别催,再催就一辈子不回去。
然后墨峥就把信随便一塞,继续思考怎么劝那位云家小姐下山。
原来,汾县的官吏那日去戴山上调查案子,将长鸢带回了县衙。
依照录事记录,从山上逃下来的女孩子们皆言,寺中僧人为匪寇所杀。
在场也到处都是土匪行凶的痕迹,县衙调查数日,最后确认长鸢不曾行凶,便将她放了。
文书上写,巡兵依旧没有发现那伙贼寇的行踪。
墨峥一直派人关注着长鸢的动向,密探来报,她又回了戴山上的寺庙中。
于是,不知抱着什么心理,墨峥每日都上山找长鸢。
目标也一再退让。
从带她回京城,到她能下山就行。
在墨峥心里,这是示好服软的表现。
可在长鸢看来,有点像……骚扰。
每每墨峥冷着脸跟在她后面絮絮叨叨、扯东扯西,她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——
在上界时,白於就喜欢聊天,上界就那么点地方,几乎每位神都能被他拉过来唠两句。
本以为白於换个身份,性子能收敛收敛。
没想到,换汤不换药,还是那么唠叨。
今日的阳光好,风铃声声脆,长鸢在屋顶晒太阳。
院子的门被人嘎吱推开。
长鸢听见声响,坐直身子向下望。
来人卓然而立,面上没什么表情,冲她淡淡招了招手:
“下来,吃饭。”
长鸢却没像往常那样,笑眯眯地问他带了什么吃的,而是往后望了一下,接着让他上来。
“快点,快上来。”长鸢看着心情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