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墨峥站着不动，眼睛朝一个方向看去，山雨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。
是两个女子。
一个是提着药包的丫鬟，前面走的大概是哪家小姐，小姐年纪不大，衣着素净，面容姣好。
不过是一对普通主仆，有什么异常吗？
山雨不解，墨峥收回视线，抬脚进了马车，并未多言。
“走吧。”车厢内响起淡漠的声音。
山雨也不再多想，垂首称是，随即抱剑坐到马夫旁边。
缰绳一抖，马车渐渐驰远。
茶馆。
几方木桌擦得油亮，二三粗麻衣裳的男子在桌边聊天喝茶。
长鸢环顾一周，却没有看见大壮。
不是说在这里等她？
长鸢有些疑惑，她寻了个角落的空位，点了壶普通的普洱茶，边喝边等。
约莫一盏茶的时间，大壮从街那边走来，怀中鼓鼓囊囊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。
刚进茶馆，大壮一眼就看见了长鸢，他快步过去，语气中带着歉意：
“姑娘，真是不好意思，北街这边有一家很出名的糖炒栗子，家里的闺女整日念叨着想吃，我这才去排队买了些。太抱歉了，耽搁了姑娘的时间……”
长鸢闻见了栗子的香甜气味，知道大壮没有撒谎，于是笑着摇了摇头：
“没事儿，回去吧。”
马车边，大壮变戏法一般，掏出一串牛皮纸包着的糖葫芦：
“这串是给姑娘的。”
长鸢眼睛弯了弯，接过糖葫芦，道了声谢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，马车缓缓在车行停下，长鸢付了租金，取走剩余的钱。
……
外表平平奇的车辇停在街巷拐角，这里临近云府的后门，墨峥的侍卫山雨倚在车辕上，注视着从云府中进出往来的人。
忽然，山雨暗暗惊呼一声，直起身子。
“殿下！方才咱们在济世堂遇见的那对主仆，居然住在这里！”
本是阖目的墨峥睁开双眼，将车帘掀起一条缝隙。
长鸢与春桃一起行至后门处，似乎与门口的家丁说了些什么，家丁便垂首放了行。
山雨移回视线，警惕起来：“咱们刚准备查那件事，您身边就出现了云家人，殿下，这会不会太巧了？”
墨峥重新垂下帘子，盯着鎏金小熏炉若有所思，继而吩咐：“山雨，查查她的身份。”
“是！”
随着山雨的领命，马车开始调头，离开这里。
长鸢回梨花苑的路上，遇见了云成杰。
云成杰手里握了卷书，身后跟了个十来岁的白齿青眉少年。
“初儿——”云成杰叫住云初，见少女回头看他，他在心里斟酌半晌，目光触到长鸢手中的糖葫芦，忽然有了话头。
“你身体不好，少吃些外面的东西。”
“多谢父亲关心。”长鸢的态度不冷不热。
云初与裴苏的婚事定在春分前后，这些天，云成杰总有些莫名的心慌，看到云初，那种不踏实的感觉没少半分，反而更加空落落的。
可能是因为日后与云初见面就更少了吧，云成杰迟钝了十几年，忽然很想陪陪这个女儿。
“身体近来如何？前些日子幕僚送来几张狐皮，为父叫人做成耳衣，过段时间给你送去……”
“父亲！那几张皮子我早就让人拿去做披风了，我与弟弟一人一件，匀不出多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