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去益州也算有一段时间了,那小子的心结打开了吗?”
血刃看着茶汤浮起的水泡。沉默片刻。悠悠道:“看不出来。但至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,或许等益州的事尘埃落地,他这几年的心结才会彻底解开。”
鬓角发白的霍无忌低头一笑,淡然道:“解不开的。很多事发生了以后就回不到以前了。”
“就像一个花瓶,你把它摔碎了。再粘起来,但上面的裂纹还在。”
“那您当初还放他去益州?”
霍无忌摇了摇头,眼神深邃的看着炉子里的火光。
“跟能不能打开心结没关系,事情发生了,就该有个了解,这些年困于北疆战事,已经留了他四年,如今北方平定,再留他就说不过去了。”
血刃皱眉道:“可他是您的义子!”
“辛幼安也是我的义子。”
往碗里舀了一勺茶汤,霍无忌继续道:“该教的我都教给他们了,未来的路怎么走,我不会过问。”
血刃忧心忡忡道:“这两年皇帝的小动作不断,先后把辛将军和叶统帅从您身边调离,如此阳谋,明摆着是要先割裂北疆兵团,之后逐一击破,这根本就是卸磨杀驴!”
“也可以说是兔死狗烹。他是皇帝,就算是阳谋也得服从,当年幼安去西域,其实里面也有我的意思,包括这次放叶君回益州,亦是如此。
“不过我没想到的是,小皇帝竟然会给叶君封王。哎,好不容易自由了,这算是又给拴上了。”
沉默半晌,霍无忌有些凄凉道:“罢了,至少目前我才是京城里那一位最碍眼的存在,等我死了才会轮到那小子。”
“我这把骨头估计还能再撑个十年,至于等十年以后,就要看那小子的造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