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林远图不说话,那位中年文士蒋参军接过话题,他捋着胡须,语气凝重:
“眼下这局势多方对峙、错综复杂,一旦开打势必生灵涂炭。我觉得,还是以和为贵,先派人将大和使团送回去,顺便问问他们的条件!”他言谈举止间,俨然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。
毕潮生冷笑一声,那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:“我看有些人是跪得太久,站不起来了吧?”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刺蒋参军。
“毕潮生,你放肆!”蒋参军当场被气得面色通红,指着毕潮生呵斥道。
“我还能再放肆一些,你要不要试试?”毕潮生缓缓站起身,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让蒋参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。
若是其他人敢这般说话,蒋参军定不会善罢甘休,可面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毕潮生,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。
蒋参军强作镇定,整理了一下衣冠,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:
“我这是为天下苍生着想!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,唯有道理方能带来和平!”
“好!”毕潮生点了点头,似乎对他的话表示赞同。
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,语气陡然变得凌厉:“那劳烦蒋参军这就去跟大和水军讲道理!若是你能让那十万倭奴退兵,我拼尽全力,也要举荐你进太庙!”
“你,你这是强词夺理!”蒋参军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,“我跟你这样的人,无话可说!”
毕潮生的冷笑声在堂内回荡,他缓缓起身踱步到蒋参军面前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:“这就无话可说了?难道你认为,那些倭奴会比我更好说话?”
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:“我只知道和平是靠打出来的!尊严也是靠打出来的!只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,别人才会听你讲道理!”
这番话如同惊雷般在堂内炸响,毕潮生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。文官们不自觉地整理衣袖,武将们则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,却都避开了他的视线。
长久的沉寂之后,林远图沉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:“说得好!”
他缓缓起身,目光扫过全场,“十日之前,陛下的旨意与兵部军令皆已送达,各州援军也已陆续开动,赶往东疆支援!所以,此战非但要打,更须决胜!”
他踱至堂前,袍袖轻拂:“传令各州,三日之内完成粮草筹集、军队整编、战舰清点,随时待命!”稍作停顿后,他的语气转为凌厉,“陛下已遣刑部亲临督战,廷尉府协查文官武将,若有懈怠军心者,立斩不赦!”
堂内顿时一片肃杀,众将面面相觑,皆知此次主帅是动了真格。
林远图余光冷冷掠过蒋参军:“此战关乎东疆存亡,更系大周国运。东疆上下当竭尽全力!”他手掌重重落在案上,“再有妄言和谈者,军法处置!”
正堂之中鸦雀无声,所有人垂首听令,就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察。
“彭辽听令!”林远图目光如电。
彭辽应声出列,抱拳的手微微收紧:“末将在!”
“明日卯时,遣人将大和使团送往济州岛!”
彭辽神色略显迟疑,但仍沉声应道:“遵命!”
林远图转而看向邓安平与高良钧:“你二人即刻率部返回登州、莱州。”
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邓安平试探着问道:“大将军是要我等前去协助凌将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