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鸢凑近了仔细听，问：“在做什么？”
墨峥笑出声来，眼睛依旧冷然：“春临近了，京城多些干柴烈火、颠鸾倒凤的痴情男女，他们二人落入水中，想必……衣不蔽体。”
长鸢感叹：“这么刺激啊……”
“明日，裴大公子与云雀小姐衣衫不整落水的消息就得飞遍京城。”
墨峥微微偏头，眸内浸满细碎的光，“解除婚约后，云初小姐想做什么？”
“嗯……我想想。”长鸢认真看着墨峥：“殿下身旁还缺密探吗？我觉得我挺行的。”
“……云初小姐总是语出惊人。”
闻言，长鸢笑了，眉眼弯弯，灯火映得她的脸莹白如玉。
墨峥深深看了长鸢一眼，湖波映入他眼中，翻涌成化不开的浓墨。
长鸢见他没有回应，并未失望，她本来就是随口一说，二人界限分明，若他真答应了，她才会感觉奇怪。
可长鸢仍有一点想不明白。
他当时派人监视她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。
船头那边，台子上锣鼓喧天，热闹非凡。
常有容与常葭一同走来。
常葭见了长鸢，唇角带笑，冲她挥手。
离的近了，长鸢看见她眼中含着期待。
常葭指了指那边的台子，“云初小姐，等会儿要放焰火了，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焰火。”
台上已经开始清理东西，腾出好大一片空地。
长鸢看向天空，明月朗朗，漆黑的天幕一丝点缀。
不知何时，水流带来一盏盏河灯。
有些灯被船阻碍住了，留在下面打旋，河面的小舟上，有专门的人小心翼翼地用竹竿将河灯推向远方。
河灯承载着人们的心愿，顺着河流，如同乘着时间驶向终点。
为了避免焰火炸开的火星子伤人，几人回到楼船的第三层，隔着窗户等待。
嗖——
几束亮光直冲天空，圆形烟花炸裂开来，几十道烟花紧接而上，在天上开出流光溢彩的花。
夜空中亮的是焰火，水中亮的是河灯，两端光亮好似汇成一条银河，美得渐渐分辨不出天上人间。
长鸢看过烟花，很早很早以前。
那是个很不好的回忆。
望着向下坠落的火星，她身子微微探出窗，想伸出手去接。
她想试试这些过眼须臾灭的火星，是不是也像那时的烈火一样灼烫。
常葭忙扣住她的手腕，将她微微往里拉了一下：
“小心烫伤！”
长鸢歉意笑了笑，道了声谢，盯着明如白昼的天空，神情恍惚。